第3集:二叔留给侄子的体面
钮钴禄家祖上是皇亲贵胄,余下家财数不胜数,可是由奢入俭难,殷实的家业终究败光。记忆里,钮钴禄跟着二叔生活,本该读书的年纪不会说话,医学上管这种叫作自闭症。承蒙二叔年复一年的照顾,直至某天,钮钴禄开口喊二叔,只见二叔喜极而泣,表态要将祖宗留下的夜明珠传给他。
自从二叔走失后,音讯全无,钮钴禄连夜明珠的影子都没看见,反倒是债主上门络绎不绝,狐朋狗友落井下石。当年钮钴禄十五岁,面对这种变故,唯有转卖祖宅大院,可他从心底里念着二叔,哪怕无法申请低保户,也绝不会给他开死亡证明。
这些年以来,钮钴禄经常哼着探清水河的小曲儿,有事没事就打听二叔的下落。没过多久,酒馆照常营业,正当钮钴禄陪着雪琴打扫卫生时,忽然迎来一位故人,此人不是别人,竟是他心心念念的二叔。
二叔被医生确诊患有阿尔兹海默症,通俗讲就是老年痴呆,迟早有一日注定会忘记所有人,包括他最疼爱的侄子。钮钴禄想趁着他病重之前找到夜明珠,如此就能逆天改命,不必过着拮据的生活。
由于叔立下规矩,必须要等钮钴禄成家方可传夜明珠,钮钴禄实在没办法,私下里找大家商量对策。最终大家达成合作,各自扮演着远方亲戚、社会贤达,至于雪琴则是留在酒馆当保姆伺候二叔。
经过钮钴禄的详细部署,老四扮成气功大师,龙叔扮成体操冠军,二人陆续登门求宝。二叔点名让老四表演胸口碎大石,承诺要是演得好就拿出夜明珠。最终结果不言而喻,大石碎得四分五裂,老四的肋骨也差不多七零八落,龙叔更是窘态尽出,这场“骗局”以失败告终。
随后崔根宪冒充钮钴禄氏的远方亲戚,并且还对他家有救命恩情,二叔自然待他如上宾,极为尊重。本来钮钴禄以为这件事必成,岂料二叔依然没有想要拿出夜明珠的意思,他向钮钴禄承认自己前半生散尽家财,唯独夜明珠是无论如何都要留给侄子。
三次计划没有得逞,钮钴禄不得不使出最后一招,那就是与雪琴假扮夫妻,拿出假结婚证给二叔看,让他对此深信不疑。二叔不在乎雪琴的出身,欣慰侄子总算是成了家,可当钮钴禄问及夜明珠之时,他已完全记不得藏在哪里。
钮钴禄彻底失去耐心对二叔大发脾气,就算到了中秋夜还在生气,坐在楼下借酒浇愁。龙哥端着月饼送给二叔,看见二叔孤零零地坐在桌边吃面条,心里很不是滋味。二叔把龙哥认成管家,主动跟他说起侄子小时候的事情,每当提及他的喜好与趣事,掩饰不住嘴角的笑意。
到目前为止,二叔还记得钮钴禄喜欢的食物,他想要给侄子过个“体面”的中秋节,又碍于自己囊中羞涩,拳头大小的绣花包里仅装着几枚银元和一副镯子。二叔面带羞愧地想跟龙哥借钱,龙哥更是心疼这个白发苍苍的老人。
可惜钮钴禄完全不懂得二叔的苦心,当众与他大吵起来,龙哥和雪琴等人闻声赶来劝阻,亲自把二叔搀扶回去休息。龙哥忍不住指责钮钴禄势利眼,继而道出二叔的难处,包括他向自己借钱的情况,钮钴禄闻言震惊。
从小到大钮钴禄都记得二叔年轻时意气风发,何曾有过这等不体面,他经常说的一句话就是贵族并非提笼架鸟儿,游戏人间,而是大家体面和兼济天下。可如今二叔舍弃尊严与脸面,只为成全侄子真正的体面,钮钴禄思及至此,急匆匆跑出门,看着二叔满头白发,容颜苍老,内心五味杂陈。
当天晚上,钮钴禄给二叔洗脚,耐心陪着他说话,彼此之间的隔阂彻底烟消云散。二叔还记着远在夏威夷的妹妹,钮钴禄决定陪他去一趟。临走前,二叔将镯子送给雪琴,认定她就是钮钴禄家的媳妇,可当雪琴等人送走二叔和钮钴禄以后,回到酒馆发现抽屉里的钱不翼而飞,全都被钮钴禄用来买机票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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