星移拒与赵白石合作张先生欲回购织布局股份
杜明礼请沈四海喝贝勒爷赏赐的白兰地,并称沈四海喝了贝勒爷的酒,就该为贝勒爷分忧,他问沈四海钱庄之事考虑得如何。沈四海为难地表示他真没那么多银子,杜明礼便说监察御史的折子也已经递上去了,应该转年就有消息,而只要赵白石一垮,那寡妇也就没有两三天了。沈四海便向杜明礼保证,只要那寡妇垮了,他在两三年的时间里很快就能筹到两百万两银子。
味经书屋的刘先生发现沈星移特别喜欢听老师们讲变法,便让沈星移就进里面去听,同时还将几本书给沈星移,让沈星移没事时便读读。张先生前来陕西,问赵白石对沈星移了解如何。赵白石称沈星移虽出自沈家,但并非唯利是图之辈,行为举止有些荒唐任性,但性格耿直,良心未泯。沈星移年前跑去上海开了一家贸易行,因为沈家与杜明礼的关系,所以张先生对沈星移很是注意。赵白石称张先生的意思是这贸易行是贝勒爷主使开设的,目的是要在上海先下着一招闲棋。张先生称是,就像他当初将赵白石放到泾阳当县令一样。
沈星移在上海没有出格的举止,做了几笔生意,狠赚了一笔银子。只是前段日子星月贸易行帮着洋商采购一笔生丝,被杜明礼给扣下来,最终导致这笔生意作废。以张先生对杜明礼的了解,杜明礼如此作为肯定是想要挟沈星移什么东西,而以赵白石对沈星移的了解,沈星移不甘心被杜明礼挟制。这事发生不久,沈星移在上海消失了,星月贸易行也基本是停滞状态。但前不久,张先生听说那批被扣的生丝又突然返还给星月贸易行,同时又听说星月贸易行的股份中多了一个隆升和。
沈星移千里迢迢地跑到租界去开贸易行也是耐人寻味,而贝勒爷需索无度,换了谁与贝勒爷合作,恐怕都会有些腹诽心谤。一个正在赚钱的贸易行被人活活地夺走了三成的股份,张先生想沈星移心中肯定充满了怨气,贝勒爷是沈家的靠山,沈家是贝勒爷的钱袋子,如果这两者离心离德,对他们会大有好处。张先生便交代赵白石如果找到沈星移,一定尽力将沈星移争取到他们那边。
吴漪听说赵白石要找沈星移,便向赵白石透露大哥吴泽曾提起过沈星移。赵白石来到味经书屋并找到沈星移,他好奇沈星移是经历了什么才会如此心灰意冷,是不是因为星月贸易行。赵白石好奇杜明礼为什么要扣沈星移的生丝,现在隆升和已经是星月贸易行的股东,沈星移就心甘?沈星移苦笑地说不心甘又如何,赵白石可以帮沈星移,沈家与隆升和合作,表示上是以股分成,其实却沦为家奴,沈家赚的每一分钱,隆升和都要分走三成,而沈家的每一个决定,都要征得隆升和的同意。
沈星移没想到赵白石知道的还挺多,赵白石还知道沈星移去上海就是摆脱杜明礼,所以才开了星月贸易行,只是即便沈星移逃去了租界,杜明礼还是可以将沈星移找到,还是可以将沈星移一手创办的事业据为己有。赵白石劝沈星移与他合作,以此削弱杜明礼背后的势力,这样沈家就可以摆脱贝勒爷的控制。沈星移指出这不过是换个主子,沈家的境遇不会有所改变,他认为中国若要富强则应变法,所以赵白石背后的人救不了大清朝,也救不了沈家。
周莹去织布局,却无意间听见几个织工聚在一起议论纷纷,其中一人说亲眼看见少奶奶与赵大人亲亲搂搂。织工们在看见周莹前来后便不再议论,周莹便安排春杏去听听他们在聊些什么。
赵白石给张先生看织布局的账本,张先生没想到八十万两的利润,吴家就拿走了八成。赵白石解释这是当初招募股份时的约定,官股两成,商股八成。张先生认为吴家不过是当初出了些银子罢了,这些年若没有他们各种税收优惠和专利保护,他相信机器织布局不会有如此的业绩。赵白石解释若没有吴家就没有机器织布局,上次织布局被砸后,吴家几乎是变卖所有家产再次投资,才得以让机器织布局重新开工,所以吴家现在收益颇丰实属应该。张先生听说吴家现在当家的是周莹,便决定私下与周莹见面谈一谈。赵白石称这个不难,周莹乃是贱内的堂嫂,让贱内安排一场家宴,邀请周莹出席,顺便也请师娘品尝贱内的厨艺。
春杏打听到那些织工们说泾阳到处都在传周莹与赵白石有私情,她为此替周莹愤愤不平。周莹称她都是被沉过塘的人,不怕这些言语。春杏担心的是这些话传到吴漪的耳朵里,吴漪会怎么想。此时有人送来一张请柬,看了请柬的周莹说漪妹妹才不会乱想,都请她吃饭。
玲珑好不容易找到沈星移,决定留下来伺候沈星移。沈星移没有答应,称他隐姓埋名留在这里,就是不想过以前的日子。玲珑认为沈星移就是嫌弃她,沈星移说他不是嫌弃玲珑,而是嫌弃他自己。
周莹来到赵白石的家,与正在准备饭菜的吴漪打招呼。吴漪见到周莹很是吃惊,周莹直接拿起桌子上的一些小食便蹲坐在椅子上吃了起来。吴漪提醒周莹注意点,周莹称吴漪是自己人,再说赵白石已经不爱说她了。此时赵白石带着张先生与张夫人前来,周莹赶紧从椅子上下来,她没想到家里还有客人。赵白石向张先生和周莹介绍了彼此,周莹与张先生打招呼,却不料刚刚揣在手中的小食给全甩地上了。周莹有些不好意思,张先生称成大事者不拘小节,而周莹是旷达、潇洒,更是自成一格。
玲珑给沈星移补破衣服,沈星移问起玲珑家里老爷和太太、奶奶怎么样。玲珑称他们都好,就是太太前几日有些身体不舒服,不过这些天好多了。沈星移问玲珑几岁了,想让母亲给玲珑几两银子从沈家出去得了。玲珑很紧张地问沈星移是不是不要她了,因为当初在卖身契上是说她要伺候沈星移一辈子。玲珑跪在地上表示,沈星移若收了她,她就是沈星移的妾。沈星移若不收她,她情愿做沈星移一辈子的丫鬟。玲珑知道她不如周莹,但她愿意一心一意地跟着沈星移并照顾沈星移。
酒足饭饱后,赵白石请张先生与周莹去书房继续议事。张先生代表陕西官府要求回购机器织布局的所有股份,周莹指出按照当年的协约,吴家还有九年的权益所有股份才尽归官府。所以张先生现在是与周莹商量提前回购。周莹称张先生刚刚讲到外国所有的好,中国均可学之,依她看外国最大的好便是守信重约,既然当初立了协约,还是不变的好。说完,周莹同他们告辞。
离开之前,周莹去向吴漪道别,此时的吴漪不像之前那般的热情对周莹。周莹便问吴漪是不是听到外面的风言风语,吴漪反问周莹是什么风言风语。周莹称吴漪没听到就好,就算听到了也不要相信。说完向吴漪告辞,并交代吴漪要小心。吴漪愤恨地看着周莹离开的背影,并用手绢狠狠地擦拭着刚刚被周莹摸了的脸蛋。
张先生向赵白石提出效仿轮船招商局排挤徐润和唐廷枢的做法,采用非常手段将周莹撵出走。赵白石指出他们不能这么干,他们打着救国的旗号,却干着伤害国民利益的勾当,这不是救国而是误国。张先生怒骂赵白石为何如此地固执,如此不遗余力地反对回购,是为了周莹,要知道赵白石与周莹的私情在整个关中都传遍,赵白石如此地护着周莹的确不是为了私利,而是为了私情。
堂外的吴漪听到声音,心中满是屈辱。她一心爱的人,是自己用了手段得到的。本以为日子久了,情分就能渐渐深厚起来。可赵白石不仅心里暗自念着别人,还如此出格的顶撞老师。这一切,仅仅是因为一个周莹而已,一个寡妇而已。吴漪的嫉恨就像一把烈火燃烧,非要灼伤什么才能得以解脱。她因愤怒而紧紧攥着身边的盆栽,这一幕尽收张夫人眼底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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